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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來自遠方的改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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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歲那年,我的生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不過那一切全是我自己做的選擇,當然,至今我也不曾後悔過。

那是一個和往常一樣的日子,我從同學聽聞了愛麗絲學園的事情。

他們聚作一堆,吵吵嚷嚷的談論著那個學生和老師全有超能力的學校,正好從一旁路過的我聽到了這一切,我在心裏和祀商量著,莫非一個身體裏有兩個靈魂就是所謂的超能力的一種,按他們說就是愛麗絲。

如果是這樣的話,進入愛麗絲學園是不是就能了解更多?

這麽想著我暗自下定了決心。

之後的雙休日,我便隱瞞著父母孤身來到了那個所謂的愛麗絲學園。

站在那巨大而又華麗的校門前,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渺小,我猶豫了一陣。

大概是感受到我的緊張,祀問我「怎麽了?」

「……沒什麽。」

我沒有和祀講愛麗絲學園的事,因為我不想讓他失望。

既然來了這裏,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。我握緊了拳頭,邁開了步子。

然後,一只手擋在了我面前。

我擡頭看他,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,金色短發,眼睛瞇成一條縫,嘴角勾起,似乎是在和藹的笑?

不過真是讓人提不起好感,那個笑容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,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瞳,卻讓我覺得好像被緊緊盯著一樣,他好像就在那麽一瞬間已經把我看透了一樣。

我很不喜歡這個男人。

沈默了一會兒,他開了口,“我是這個學院的教師艾倫,你呢?”流利的英語,溫柔的聲音,我卻更加確信自己討厭這個男人。

“祐,從日本來的。”我看不到他的眼睛,自然無法直視他,幹脆直直的看著前面。

“那麽,你來這裏做什麽?”

在他沒有帶我進入愛麗絲學園之前,我還是無法信任他。

我幹脆這麽回答,“我想進入愛麗絲學園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愛麗絲……我想要更加了解它。”

又是一陣沈默,突然我感受到下巴的痛感,那個自稱艾倫的教師捏著我的下巴逼著我和他直視,那雙藍色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,好像迷惑了我一樣。

“看來你似乎擁有愛麗絲?”他的問話突然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,聽不清楚了。

我的語言已經不受控制,不知不覺間真話已經從口中溜出,“身體裏……兩個靈魂……”

「祐!」

祀緊張的呼喊傳來。

我才恢覆了清醒,一臉震驚地呆站在原地。

眼前的人的眼睛已經再度瞇起,他依舊微笑,“我的愛麗絲是——眼睛的荷爾蒙,和我對視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說出實話吶~”

他突然伸出手,“那麽,先歡迎你加入愛麗絲學園。”

看著那只手,我有種直覺,如果握上去的話,我的生命軌跡就會發生巨大的改變,可是如今已經容不得我選擇。

最終,我還是將手遞了過去……

愛麗絲學園的辦事效率很快,不出一天他們就把我的轉學手續辦妥了,似乎也安撫好了我的父母,我將在愛麗絲學園度過7年,這7年裏我不得離開,也不能見到我的父母。

當然如果我拿到了優等生獎勵,可以特別得到允許回去一周。

不過,也因此我獲得了許多情報,關於愛麗絲,關於愛麗絲學園,各種各種……

可惜,最後我還是無法了解我愛麗絲的真相,祀到底是怎麽到我的身體裏來的?是我的愛麗絲做的嗎?

因為成功進入了愛麗絲學園,最後我還是不得不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報告給祀,他生氣了,但沒有責備我,只是說了一句「以後不要再瞞著我做這種事」。

我答應了他,可也只是為了安撫他,我知道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事發生,我還是會隱瞞他的……

進入愛麗絲學園一年後,某一日祀淡淡地說了句。

「看得到了……」

「哈?」

「聽得到了……」

「哈?」

「感覺得到了……」

「……所以說,你到底在講什麽啊!?」

「……我好像可以感覺到你現在感覺到的東西了。」

「啥?……」

「感官的共享,大概就是這樣吧。現在你能看到的我都能看到了,恩,說看好像不怎麽準確……」

「哈伊!?」

「所以,就是我剛剛說的。」

「那,那麽我現在、額不對、是你現在看到什麽了?」

「黑板、老師朝這邊走過來了……小心。」

「?」

“嘭!”老師厚厚的書本砸在頭上的聲音是那麽清晰。

“好痛!”正好在上課卻被祀的話打斷,於是開小差被老師發現了,我捂著頭,正在心裏劃圈圈詛咒祀,然後就聽見祀同學慢一拍的話。

「好痛。」

……「為什麽你要喊痛?= =」

「所以說感官的共享啊,痛感好像也共享了。。」

然後頭上又挨了一擊。

「好痛!!」整齊的兩聲。

按這個情況看來,祀真的和我感官共享了?

明明頭上挨了老師的兩下,我竟然高興起來,以前就好像身體裏面住了個人,今天才好不容易有了共享身體的感覺~

--

感官共享後,我明顯輕松了很多,我上課時看到的、聽到的都能在第一時間傳送給祀,我不需要再充當他的老師了,而且不僅如此他學的東西還能傳送給我,也就是說我再也不用被他小瞧了,我們的知識都是共享的耶!

就這樣,祀可以受到老師的優良教育不需要再被我摧殘了,而且他學到的那些知識也可以和我共享,我可以說是最大的受益者,短時間內我的成績就飛的更高了啊哈~

不僅如此,我體育課上跑步的疲累還能傳給他,他也不能像沒事人似的看我跑得筋疲力盡還挑剔的說我跑得慢了~

然而,除了上述改變,我在外界的形象設定也被祀完完全全的改了一套。

自從上次我一不小心在鏡子前面一站,那一頭耀眼的長發就閃瞎了祀的狗眼,或者說損傷了他作為一個爺們的自尊心。

畢竟是身體共享的夥伴,於是我為了安慰他剪了短發,然後再在鏡子面前一站,我突然發現比起作為一個美少女,我更有作美少年的潛質。

我對著鏡子自戀,祀反而有些沈默,我暗自想著這貨如果和我說還是不要剪比較好這類話我就和他拼了。果然最後祀什麽都沒說,我懷疑他可能是感覺到我的殺氣了……

千萬個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件向我們無情地揭示了一個事實:女人是恐怖的,無論是蘿莉還是少女或者是收租的歐巴桑,只要是女人,你說她不漂亮她都會在心裏把你宰殺千萬遍,殺氣側漏、殺氣側漏……

除了發型上的改變,祀自從知道我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個偽三無少女後狠狠地鄙視了我。

他告訴我一個道理,微妙的距離才是真正的距離。

於是,我開始了距離感塑造之旅,隨後我成功的總結出三條規律:微笑讓人心生好感卻又不過分親近,尤其我的短發特別適合紳士微笑,後面兩條就不解釋了:眼神和動作,參考第一條的紳士風。

我對我的少年形象一開始很是自信,如果我是妞的話一定會愛上這樣的。事實上我的確是妞,而我也遺忘了我來到愛麗絲學園的時候是長發,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我是個妞了,所以可以說是十分無趣啊,沒有一個女孩子圍著我尖叫,反倒男生們偶爾會回頭望兩眼,以一種很微妙的眼神。

久了久了,紳士風成了習慣,我也不再這麽註意別人的眼光了,偏偏這個時候美國籍的帥小夥眼睛裏冒著熱情的火焰跟我……告白了。

“我很喜歡你,和我交往吧。”

帥小夥眼裏泛光,亮閃閃地,生生讓我覺得我的存在似乎是玷汙了這個小夥子的純情,我說他怎麽會喜歡上我呢?怎麽會喜歡上一個剪了短發裝少年、還沒事在鏡子面前對著自己的男子形象自戀、最期待的事就是有一大群美女圍在身邊的我呢!?

我打量這個無辜的孩子,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我的無辜的孩子。

於是,我的記憶像海嘯洪水泥石流一樣吞沒了我。

好死不死的我竟然記得他。

那天陽光明媚,總之就是天氣灰常的好,天上灰色的雲朵好吃得像棉花糖,關鍵那天的我還是個少女。在此先請讀者忍住吐槽的欲望繼續聽下去,我站在校門口,苦逼地站著、站著、站著……原因就是下雨了。然後就是這個帥小夥他遞傘過來了,他猶豫了很久沒有說話,但是我在第一時間懂了,作為一個偽三無少女我用面癱的表情遞上一個類似“我懂你”的眼神,搶了……拿了他的傘,趁他沒有反悔之際逃之夭夭。於是,第二天他沒來學校,據說是生病了,我內疚了,我想那天其實他是想和我撐一把傘的,但是遲鈍的我沒懂……然後,第三天,我就把這事忘了,一幹二凈。

上述有點淩亂,但確有其事。

我回憶完畢,就開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這小夥子不是來報仇的吧?

不過看人家真摯誠懇的眼神,我撓撓頭,呆滯了許久,實際是在和祀說話。

「如果有男人和你告白,你怎麽回答?」

「去死。」

「……說錯了,是女人。」

「你嗎?現在能和我告白的就你了吧?」

我聽見祀的話後,沈默了一陣,突然對於如果萬一我向祀告白,祀會回答我的話感到深刻的興趣。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回答:

「……OK.就我了。你怎麽回答?」

「祐同學,你不靠譜了一輩子,好歹告白誠懇點?」

我估計祀是想歪了,讀者們也想歪了,所以我鄭重聲明我絕對沒有想過向祀告白,在此之前先調查他對我看法的意思,絕對沒有!!請註意!!

「……好吧,我直接問你了。我該怎麽辦?」因為有感官共享我絕對沒有一點點心虛地轉移話題。。

「接受或是拒絕。」

「所以我到底該是接受還是拒絕?」

「……石頭剪刀布吧。你贏了接受,我贏了拒絕。」

「為什麽我贏了就要接受啊!?」

「你出什麽?」

「……石頭。」

「我出布,耶。我贏了。拒絕吧。」

祀的聲音十分平淡、甚至沒有一點情緒,我不禁感到這貨其實是在耍我吧?我還平白無故的石頭剪刀布輸給他了!!我的天,我到底是怎麽會和一個臉都見不到的人玩石頭剪刀布啊!!

「……怎麽拒絕?」

「你就告訴他:我喜歡女人。」

撲地。「……問你我就是個錯誤。」

人生十四年,還是第一次拒絕人家的告白,我覺得應該慎重並且妥當的拒絕,當機立斷的拒絕,狠狠的拒絕。

於是,我臉紅了,我開口了,“……人家……人家不是女人。”帶著小女生的羞澀說出如上話語,我覺得我的下限好像又沒有了,還我節操!

對面的帥小夥石化三秒,臉通紅的道歉,“對……對不起,我……我走了。”

隨即,他飛奔而去了,卷起塵土,留給我一個狼狽的背影。

我好失望,我原本以為他會說“我就喜歡男人的”。

我45°憂郁望天,然後沒事人似的繼續和祀說話。

「你說今天晚飯吃什麽呀?我好餓啊~」

「壽司……」

「餵餵,這裏是美國……紅燒排骨。」

「那是中國菜吧。」

「今天是吃牛排呢還是吃牛排呢?」

「你還想再胖一點嗎= =」

「……記住不要跟發育期的少女說胖這個字,除非你想……魂、飛、魄、散。」殺氣側漏……

如今的我再次回憶,突然靈機一動,懷疑:莫非祀那時候是在吃醋嗎?因為他的語氣是那麽平淡無波,聽不出一點點情緒,簡直就像是……就像是在故意掩蓋一樣。這麽想著,禁不住彎了嘴角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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